驅(qū)車路過一片桑椹園，碧綠的葉子下掛滿了紫瑩瑩的桑椹，看到那滿樹誘人的果實，不覺想起了年幼時摘桑椹的時光。
桑椹與我的童年密不可分，或許也是我們那一輩鄉(xiāng)下孩子的共同記憶。在沒有零食的年代，每個季節(jié)的饋贈就成了難得的甜蜜。桑樹有著頑強的生命力，家前屋后，河畔地邊，只要有發(fā)芽的條件，桑樹總能冒出圓圓的葉兒，把枝條舒得展展地，向著太陽，向著雨露肆意生長。離我家院子百二十米有一株高大的桑樹，高高地聳立在一排柳樹后頭。當(dāng)我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時，那棵桑樹就已經(jīng)結(jié)了滿樹的果實。有人說它已經(jīng)年過半百，也有人說它已經(jīng)過了百年，具體樹齡已無從考證，只有那粗壯的樹干、繁茂的枝葉和每年累累的果實訴說著它的滄桑。
它雄赳赳、氣昂昂地把枝葉往四處散開，濃濃的綠蔭如一朵綠色的云把樹底下的房屋、行人、牛羊遮住，坦蕩地站在那里，把招搖地影子揚在天空中，遠(yuǎn)遠(yuǎn)地就能看見。
小時候，我和伙伴們常在桑樹下玩耍，大人們也喜歡坐在桑樹下，做做農(nóng)活，縫補衣裳，摘摘菜，孩童的歡聲笑語與大人的聊天聲編織成一片綠蔭，融入桑樹中。桑樹掛果時，樹下就更熱鬧了，一顆顆小腦袋路過或是在底頭玩耍時總要仰起來去看看，看看桑椹的大小，瞧瞧桑椹的顏色。
桑樹剛結(jié)果時，毛茸茸的像條毛蟲，泛白的邊兒也絨絨的，煞是可愛。等到過幾日再去看看，那“毛蟲兒”好似伸展開了，變成長長的綠條兒，綠條兒上冒出了一粒粒鼓包，桑椹就要成熟了。那時走過樹底下總要抬頭看一看，看著桑椹一天天飽滿，一天天變成紫色，臉上的笑意濃了，嘴巴里的饞蟲更“蠢蠢欲動”了。盼望著，盼望著，桑樹的葉子肥大了，油綠了，桑椹終于變成了黑紫色，那黑紫如一縷縷煙團飄在柳樹上。泛著黑紫光芒的桑椹招來了一堆的饞蟲兒，身手敏捷的大孩子三兩下就能爬上樹，把一個個熟透了的桑椹往嘴巴里塞，沒多久嘴巴上沾滿了黑紫的汁兒，變成了小花貓。上不去的孩子在樹底下眼巴巴地瞧，樹上的孩子就折一段綴滿了桑椹的枝子丟下，底下的孩子頓時就歡天喜地了。大人這時也參與到這場甜蜜的游戲中，擎著綁住鐮刀的竹竿把桑椹割下，有些桑椹砸到地上就迸濺成汁水，不久后樹的綠蔭就變成了斑駁的黑紫。
“吃桑椹不？”回憶被路邊一位兜售桑椹的阿姨打斷。那一籃子黑紫盈盈的桑椹仿佛在和我招手，于是欣然買下，迫不及待地嘗一口甜，童年的回憶就在嘴巴里蕩漾開了。（計量檢驗中心 李軻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