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年前的清明前，我恰巧有了空閑，閑下來就想往老家跑，特別是春天，老家熱鬧而美麗。山上山下，綠色滿眼，山花、家花盛開如海，人如在畫中，美不勝收。回家可以去山上撿山貨，地軟、竹筍都是當季最新鮮的自然饋贈，也可以到野地里去挖野菜，溪畔頭摘香椿，也都美味可口。所以春日里一旦有機會，總想回老家。
那日，天氣晴朗，一路被柔軟的春風相送，被溫暖的陽光輕撫，身心愉悅，盼望著快點到家。老家有老宅，有田園，詩意盎然也春意盎然。回到家，不見父母的身影，家里三輪車還在，估計不是出遠門了，所以就往地里去尋他們。日頭遠沒到晌午，他們多半是在地里忙活。到了自留地里果不其然，老兩口一個挖坑，一個扶苗，正在種葡萄呢。
“你來給你爸搭把手，我回去給你做飯。”母親撣撣手上的泥土，把位置空出來，我趕緊接上扶住葡萄苗。“咋想起來種葡萄哩？”“前幾天去鎮(zhèn)上逛，看到有人賣苗，你媽覺得苗子喜人哩，正好家里也沒有葡萄，我們又閑著沒事干，于是把自留地旁邊的草除干凈，打算種幾棵，過幾年你們就能吃上。”聽了父親的話我才發(fā)現(xiàn)腳下是一塊新地。泥土剛翻新，還帶著濕漉漉的潮氣。地上被父親挖了一排土坑，可以種不少葡萄。我和父親搭手，他填土，我扶苗，一捆苗子很快就種好了。父親說等明年葡萄藤長起來再搭棚。第二年春末夏初我再回去時，地里已經(jīng)搭好了棚子，木頭樁和木架上攀附著翠綠的葡萄葉，煞是喜人。一棚綠，一片陰，一處涼，小景也宜人。
開花結(jié)果那年，母親高興地給我打電話通知，笑著說今年有葡萄吃了。不久后我再回去，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奔向葡萄地。老藤新蔓，翠綠的葉密密匝匝，相互交疊，織成一張綠色的網(wǎng)。藤與葉自由舒展，熱辣的陽光為那濃郁的綠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。陽光穿過葉隙，露在下面的泥土，變成一個個光點，一片片碎影，構(gòu)造出一個靜謐、陰涼的小世界。葉片下掛著一串串綠豆大小的葡萄，俏皮可愛。盛夏時節(jié)再回去時，葡萄已經(jīng)成熟，一串串紫得發(fā)黑，個大而飽滿，趕緊摘下一顆嘗嘗，甜中透著微微的酸，十分可口。
今春，葡萄藤還在孕育新綠，它的春天比其他果木來得都晚，但我們有足夠的耐心等待收獲，等待那一個夏天的酸甜。（計量檢驗中心 李軻）
